当地时间5月15日，芬兰总统绍利·尼尼斯托和总理桑娜·马林在首都赫尔辛基总统府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芬兰正式决定申请加入北约。当晚，瑞典执政党社会民主党也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第三次内部会议，正式决定支持瑞典加入北约。同一天，北约在柏林举行的北约外长非正式会议上表示，如果瑞典和芬兰提出申请，北约将作出迅速积极决定。

　　一旦瑞典和芬兰这两个长期奉行“中立”的国家加入北约，将是北约针对俄罗斯的第六次“扩大”。这不仅使北约对俄罗斯的战略包围和威慑进一步延伸，更令世界爆发“核战争”风险陡然增大。俄副外长格鲁什科14日警告，尽管现在谈论在该地区部署核武器还为时过早，但两国一旦加入北约，就意味着“放弃无核地位”。芬兰学者罗察莱宁日前提醒称，是否加入北约归根结底是一道选择题：是选择推动不断加速的军备竞赛和战争，还是选择通往和平的道路。

　　芬兰和瑞典长期秉持中立政策，民众对于加入军事联盟的态度十分谨慎。是什么让两国放弃中立传统，转向谋求加入北约这个“有核”联盟的呢？两国若“顺利入约”，又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文丨吕蕴谋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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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的中立传统

　　纵观历史，芬兰和瑞典的中立政策由来已久。

　　瑞典得益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的地貌特征，适宜鱼类繁殖以及农业耕作的气候条件，自1814年以来便没有参与过战争，一直以旁观的态度冷观整个欧洲大陆，坐享了两个多世纪的和平。

　　二战中，瑞典是为数不多完整保存国防力量和经济实力的欧洲国家。战后，美国实行“马歇尔计划”时，瑞典也可以做到进退有据，提出与东方阵营各国的贸易联系不应中断、中立不被侵犯两项原则。面对北约的渗透，瑞典甚至计划在美国势力范围外再建一个“斯堪的纳维亚防务联盟”。在冷战中，瑞典也因自身的中立政策，一边吸收美国大量尖端科技进行产业升级，一边积极对苏发展贸易振兴国内经济。

　　瑞典对北约的需求也尚未达到“军事一体化”的程度。由于瑞俄并不接壤，瑞典自身地势又有利于国土防御，因此瑞典加入军事同盟的需求并不强烈。同时，瑞典国内具有普遍的“反核”意识形态，2017年瑞典即批准了《禁止核武器条约》，民众对于加入北约这一个“有核”军事联盟更是慎之又慎。

　　在此背景下，瑞典执政党社会民主党于2021年11月重申了自己的军事不结盟政策。就在今年3月初，瑞典首相玛格达莱娜·安德松还公开表示未曾考虑“让瑞典加入北约”，称在目前情况下，瑞典入约“将进一步破坏欧洲地区稳定”“加剧紧张局势”。

　　相比起来，芬兰的处境更像是在“走钢丝”。

　　芬兰与俄罗斯边境长约1340公里，东北部毗邻的科拉半岛是俄北方舰队的驻地。历史上，芬兰的命运一直与瑞俄两国的政策息息相关。在独立建国以前，芬兰这块土地在沙皇俄国与瑞典王国之间来回“易主”，屡遭同化政策侵扰。最终还是列宁于1917年12月31日力排众议，宣布承认芬兰为完全独立国家，停止对芬干涉，芬兰旧都图尔库市的市中心也因此设立了列宁的雕像。

　　二战后，芬兰一直奉行军事不结盟政策，以保证自身安全。冷战时有西德学者创造了“芬兰化”一词，便是讽刺该国所谓的“中立政策”一方面调整自身政策迎合苏联，另一方面又尝试与西方保持良好关系。

　　冷战后，芬兰虽与北约保持密切合作关系，但一直避免过度谈及“入约”事项，唯恐激怒近邻。

　　2019年，芬兰政府在其施政纲领中明确指出，芬兰不允许自己的领土被用来针对其他国家进行敌对行为。而今年年初，芬兰的“85后”总理桑娜·马林也表示，芬兰“不太可能”申请加入北约，至少在本届政府任期内“可能性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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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改变了”？

　　然而，事情突然起了变化。

　　今年3月4日，芬兰总统尼尼斯托访问美国，释放了芬兰“正在认真考虑加入北约”的政策信号。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一面芬兰国旗迎风飘扬。

　　4月13日，芬兰总理马林与瑞典首相安德松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马林称“一切都改变了”，芬兰将在“数周”而非数月内决定是否加入北约。同日，芬兰政府还向议会提交了一份51页的国防与安全形势评估报告，分析国家安全环境的变换以及芬兰加入北约的影响。

　　5月4日，马林又在哥本哈根的“印度-北欧”领导人峰会上表示，芬兰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北约成员国。

　　瑞典方面，首相安德松也一改以往态度，表示拖延瑞典“入约”研判没有意义，“安全形势已经完全改变”，她不会“以任何方式”排除成为北约成员的可能性。瑞典还将原计划于5月末完成的国家安全评估提前至5月13日完成，急推“入约”前的评估进程。

　　5月11日，芬兰、瑞典还与英国签署政治宣言，得到了英国的“入约前”安全承诺。

　　值得注意的是，在谋求“入约”的两国中，芬兰表现得更为积极，迫不及待地想要拉上瑞典一起“分担火力”。

　　芬兰外长哈维斯托于4月29日表示，希望两国申请“入约”时能够“遵循相同的时间表”。美智库大西洋理事会北欧研究主任韦斯兰德解释称，如果两国“入约”会遭到“报复”，那么“这种报复最好只发生一次”。

　　近期，芬兰还表现出一副就算瑞典“不跟”，自己也要“先申为敬”的态势。据《赫尔辛基日报》报道，虽然芬兰和瑞典几乎每天都要就申请“入约”进展展开沟通，但芬兰并不会因瑞典而放慢自己的脚步。马林在近期的北欧峰会上也展现了她“入约”的“迫切之心”，表示希望北约各成员国能快速批准自己或独立、或与瑞典联合提出的入约申请。

　　其实，瑞典和芬兰的安全利益并不完全一致。

　　首先，瑞典地缘环境相对安全，“不安全感”较芬兰少了几层。

　　其次，瑞典将于9月11日举行大选，而执政党瑞典社民党内对于是否“入约”分歧不小，民众对加入北约的支持度也小于芬兰。瑞典政坛一向动荡，前首相勒文多次辞职又复出，安德松第一次当选仅7个小时就因预算问题被迫“下台”。因此，安德松现在的首相位子坐得并不安稳，若在北约这个分歧度较高的议题上操之过急，恐怕会进一步加剧瑞政坛分裂，因此瑞典相对芬兰表现出了更多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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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的算计？

　　从长期中立到急推“入约”，两国态度转变的背后折射出的是地缘环境的改变，以及两国精心的考量。

　　第一个原因在于，近期芬兰瑞典两国安全需求显著增强。

　　战争的回归使欧洲安全形势变得扑朔迷离，两国国民“不安全感”显著加剧。根据芬兰广播公司（YLE）公布的民调显示，民众加入北约的支持率从年初的近20%飙升至76%。而根据《金融时报》引用的数据，瑞典民众对于瑞“入约”的支持率也达57%，而长期持“反入约”立场的执政党社民党内支持的声音也盖过了反对的声音。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芬兰和瑞典明确持反对加入北约立场的民众比率显著降低，分别已降至12%及21%，这也体现出，两国民众已经开始对长久坚持的“中立政策”进行反思。

　　在民意及政策变化的背后，是两国安全逻辑的变化。

　　据欧洲智库分析，两国中立政策的逻辑前提是“欧洲任何一场战争都将是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的战争”。在此逻辑下，两国可以寻求在两大力量中间保持中立，从而避免受到战争威胁。然而，现实情况打翻了两国心中的小算盘。

　　乌克兰并非北约成员国，与芬瑞两国一样同为北约“机会增强伙伴国”。面对冲突，美国及北约未动一兵一卒，通过军援乌克兰不断打消耗战。这一方面打破了芬瑞既有的“欧洲冲突只能是门槛畸高的大国之战”这一安全逻辑，另一方面又使得芬瑞两国产生了“北约正式成员”和“得不到北约保护”中并无第三条道路可走的认识。

　　同时，两国选择在此时提出“入约”申请也是经过了精心算计。据欧媒报道称“俄在6个月至1年期间内都无力在北欧边境投放可构成威胁的军事力量。” 欧洲议会外交事务委员会成员阿拉梅萨也表示，两国似乎认为，（芬瑞）留在北约外比“入约”带来的风险更大。

　　第二个原因则是，芬瑞两国对欧盟的共同防务心里“没底”。

　　理论上讲，芬兰和瑞典作为欧盟成员国，就算没有北约的保护，也有欧盟可以依靠。欧盟条约42.7条款（又名“互助条款”）规定，若成员国领土内发生武装袭击，其他成员国有义务对其提供“各种形式的援助”。马林与安德松也于3月致函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强调在欧洲安全的新形势下，应当强化欧盟团结和共同防御条款的作用。

　　然而，欧盟“共同安全”能力发展得并不尽如人意。

　　当前，欧盟成员国的武器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互操作性极差。据报道，欧洲军队使用20种不同类型的步兵战车和27种不同的榴弹炮，欧盟的主要武器系统种类是美国的六倍。另外，军工水平也相对落后，欧盟联合军备研发的资金投入仅占总研发资金规模的11%，距离35%的目标相差甚远，欧盟一直心心念念的“第六代”战机研发也面临多重困境。因此，各国近期新增的防务开支相当大一部分都流入了美企腰包。

　　欧盟虽于2022年新出台了《安全与防务战略指南针》文件，想为欧盟防务一体化建设“指南”“找北”，但各成员国也不得不承认，欧盟距离设想的“安全供应者”仍有较长一段路需要走。而这无疑也加强了北约对于两国的吸引力。

　　第三个原因是，芬瑞认为加入北约仅差“临门一脚”。

　　两国作为北约“机会增强伙伴国”，近年来一直与北约保持着较为密切的互动。除去时常开展联合军事演习外，两国在装备互操作性、国防经费预算比例、对外行动配合等方面均近乎满足北约标准。

　　芬兰的信息、监控和指挥系统都与北约相适配，可以“即插即用”。芬兰国防大学战术研究室的卡詹玛上校称，芬兰和瑞典已经可以算是北约的“准成员”。挪威大西洋委员会秘书长邦特也分析道，芬兰和瑞典仅需一些在北欧防务上的“小幅调整”以及既有合作的制度化，就可以实现与北约的全面防务合作。有欧媒甚至称，两国在规范性方面比某些北约正式成员更“正规”。

　　同时，北约及成员国的积极表态似乎也给了两国能够“快速入约”的希望。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曾多次表示北约大门将对两国敞开，并承诺将对两国申请进行“快速审议”。同时，美、英、法、德等众多北约大国也不同程度上表达了对两国的支持。

　　美、英还声称将对两国成为正式成员前的“过渡期”提供“安全保障”。当然，此种保障更多的是一种“政治宣言”，其效力和力度应该都比不上北约第5条的集体防御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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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重要性大打折扣

　　当然，也不乏反对两国“入约”的声音。

　　克罗地亚总统米拉诺维奇对两国“入约”表示了明确的反对。他称，如果他是代表克罗地亚表决的人，将投出否决票。但是米拉诺维奇也承认，自己并不一定能够说服其他人接受自己的立场。

　　还有部分舆论质疑称，加入北约将减少芬瑞的政治独立性，限缩两国的外交活动空间。

　　事实上，加入北约的可能性和模糊性一直是北欧两国重要的地缘外交筹码，也是两国在俄西冲突间左右逢源、保护自身安全的支柱之一。一旦芬瑞“入约”落地，两国对于俄罗斯和西方的战略重要性均将会大打折扣。正如芬兰前总统吉科宁所言，“芬兰和俄罗斯走得越近，和西方的关系就会越好。”

　　芬俄边境长约1340公里，若芬兰入约，北约与俄罗斯的直接边境将比现在增加一倍。俄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将暴露在北约直接威胁之内（圣彼得堡距芬边境仅约170公里，而芬兰主战导弹的射程约150至380公里不等），俄在北极地区唯一的终年不冻港，也是俄重要军港——摩尔曼斯克也将面临威胁。

　　因此，可以料想的是，两国此举势必引俄强烈反应。近期，俄已对两国发出强硬警告，称这会在军事和政治上“产生严重后果”。

　　芬兰曾多次在俄西冲突中扮演“协调者”角色，两国申请“入约”可能会伴随着与俄罗斯关系的破裂，曾经的桥梁作用也将不复存在。这一点，就算是支持“入约”的芬兰总统尼尼斯托也心知肚明，他表示加入北约虽然可能会部分“缓解芬兰的恐惧”，但代价将是升级欧洲的安全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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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欧洲进一步拖入深渊

　　5月11日，芬兰前总理斯塔布在《金融时报》发文，妄称芬兰和瑞典加入北约将有助于“加强欧洲安全”。然而，北约作为冷战遗毒，迄今为止仍是美国控制欧洲的霸权工具。两国“入约”非但不会成全声称的“和平之心”，反而会将欧洲进一步拖入冲突的深渊。

　　就北约而言，若两国加入，北约的实力会得到大幅增强。芬兰防长卡斯凯拉称，芬兰的军事实力“值得认真对待”，芬兰将是北约的“贡献者”而非“消费者”。

　　首先，两国的军事实力较强，且与北约的北翼军力具有一定互补性，缩小北欧军事领域的“战略差距”。

　　当前，北约的北翼“前线”挪威将大量军事资源放在了海防，陆地防御力量薄弱。芬兰作为冷战后为数不多的几个未结束征兵或大幅削减国防开支的欧洲国家之一，拥有28万人的军队（是其他北欧国家总和的两倍），在陆地防御方面相对见长。而瑞典在防空与维护海上安全方面的实力也较为领先。两国的加入可以有效增加北约北翼的战略转圜空间。

　　其次，两国的加入将助北约整合防御、填补“战略地理空白”。

　　北翼和东北侧翼一直是北约的“软肋”，现成员波罗的海国家、波兰与挪威之间的防御无法整合。若芬瑞真的甘当“北约一角”，则填补了北约在东北翼的“战略地理空白”，也为北约增兵波罗的海增加了一条北部支援路线，为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的军事行动提供战略纵深。

　　芬瑞在对俄开展情报活动及边境态势感知方面拥有丰富经验，芬兰新采购的F-35战机也可以大量收集分析地面情报。有了两国加持，波罗的海将彻底变为“北约的内海”。

　　更重要的是，芬瑞若顺利“入约”将使北约气焰更盛，或形成示范效应。

　　美军事网站“防务一号”就刊文称，美国应当推动快速批准两国申请，以为其他国家树立榜样。一旦北约扩大的风险敞口被打开，俄罗斯在未来可能会面临的是一个由西方煞费苦心织就的“包围之弧”，将不得不在漫长的边境上全面布防。与之相应的摩尔多瓦、格鲁吉亚、西巴尔干等国也谋求“入约”的安全成本会有所降低。

　　正因如此，芬兰瑞典申请加入北约不仅不会有助“欧洲安全”，反而会升级地区紧张局势。都柏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本·托拉所说，芬瑞加入北约将打破冷战时期就已经形成的“北欧平衡”，欧洲安全形势可能更加严峻。

　　同时，芬兰和瑞典的加入或将促使北约内部诞生一个“北欧集团”，也就是瑞媒口中的“北北约”。这一集团是否会推动北约加速在北极地区的部署、加剧该地区地缘竞争，或在北约决策过程中增添一份理性与克制，有待进一步观察。

6

美国渔利

　　对于欧洲而言，除了自身的安全利益受损外，战略自主也可能会面临“釜底抽薪”。

　　在欧盟27个成员国中，本已有21国同为北约成员，如果再加上芬兰和瑞典，“盟内”“北大西洋声音”势必增强，本已屡遭“跨大西洋利益”挤压的“欧洲利益空间”恐遭进一步限制缩小。

　　同时，欧盟各成员国对于建设“防务联盟”的态度立场本就存在一定距离，欧盟《安全与防务战略指南针》文件也指出，防务一体化的重要阻碍在于“各国政治动力不足”。若两国“入约”，那么“部分成员国非北约成员”这一推动欧盟防务自主的有力“论据”将遭削弱，各成员国依靠“欧洲力量”维护欧洲安全的政治意愿也将不可避免地下降。

　　正如一位芬兰学者表示，芬瑞若加入北约，那么纯粹的欧洲防务安排恐怕将沦为 “次优选择”。在此情况下，欧盟本就矛盾重重、举步维艰的防务一体化进程或遇更多阻力，支撑欧盟战略自主的“硬实力”建设前景不确定性将有所提升。

　　对于善于从危机中获益的美国而言，这则可能又是一次渔利的机会。

　　长期以来，美国对两国“入约”，乃至对整个欧洲安全的立场一直服务于本国霸权利益的考量。

　　冷战时期，美国出于危机控制考虑，某种程度上默许了“芬兰模式”的存在，很多时候还利用其作为美苏关系的调解者。随着冷战结束，北约扩张的势头却并没有因此偃旗息鼓，反而野心大振。自克林顿担任美国总统以来，美国对芬兰加入北约就转为了支持态度。4月28日，美国务卿布林肯表示，美将“强烈支持”两国加入北约，甚至还声称会为两国提供过渡期间的“安全保障”。

　　美国之所以态度如此积极，主要原因在于其中有地缘利益可图：

　　一方面，如果芬兰和瑞典顺利“入约”，美可借安全风险升级、欧战略自主受损之机，对欧顺势加码“安全勒索”，进一步绑架欧洲政治外交决策，迫欧依附。

　　另一方面，虽美国短期内仍对欧洲安全指手画脚，但从长期来看，美并不想在欧洲防务上耗费过多精力财力，存在扶植“听话的欧洲管好自己事情”的利益动机。北约重振以及地处重要战略位置的防务强国“入约”符合美国利益，将会助美释放更多的精力和资源，移目印太。

　　值得一提的是，北约近年来“破天荒”地将中国纳入自己的安全视野，日本近期也开始炒作要加入北约，韩国更是于5月5日成为了亚洲第一个北约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的成员。一向以“服务美国霸权”为己任的北约是否会随美“转型”“移步”，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因此，不排除美国系芬瑞急推“入约”进程的真正幕后推力，其叵测居心值得警惕。